有客
盗笔/817贺文
吴邪视角
无cp
脑洞奇妙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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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我一睁眼就大惊，几乎从床上跳起来，“你谁？！”
话出口我就知道自己傻逼了。那个陌生的女孩子站在屋子中间，很安静，看到我醒了也没什么动作。赤裸裸的蔑视啊，我第一反应居然是烦躁，很想骂人。都到这地方了还不放过我，至不至于。
闷油瓶就在外面院子里，他肯定不会让陌生人进来。要不就是雨村天天打渔种地收腊排骨的生活让他也懈怠了，要不就是这女孩真的不一般——收网过后，汪家只剩下一小批人还在苟延残喘，但都是最优秀也最忠诚的。
不过我的确没想到他们找到了雨村却派了这么个小姑娘来，真准备色诱？
那女孩还是一点动的意思也没有，眼神淡然。但这几年我看人已经很厉害，能发现她的眼睛深处藏着相当动荡的情绪。其实仔细看看，女孩子长相还挺入眼的，是那种比较含蓄的清秀，没什么攻击力。看起来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
太草了，我心里叹气，假装起身，不经意地慢慢伸手去摸卡在床板缝隙里的大白狗腿。这么个小女孩放以前我都下不去手，果然这几年搞太久“我似个莫得感情滴杀手”的人设了。
摸了一下，没摸到。
我脑子里一根弦立刻绷紧。如果说这些年的破事儿让我产生了什么条件反射，那就是所有没有武器的情况都会让我变得非常焦虑，并且脑子开始乱起来。我曲起膝盖，保持了一个应变力最强的准备动作，一边用余光观察这个屋子里能让我在手无寸铁情况下占得优势的方向。那个女孩一直跟我是僵持状态，我猜她也不敢轻举妄动，所以场面就变得非常尴尬。她也不说话，我也不说话，跟玩一二三木头人一样相对无言。
我看着女孩，克制住了喊闷油瓶的冲动，倒不是我认为他打不过她，而是我渐渐发现她身上并没有我熟悉的那种气质。或者说，我觉得她好像没什么威胁。
突然，那女孩没有任何预兆地就往前走了一步，我一惊，下意识往后退，脚踝撞到床脚，然后哐当一声我的刀就掉了下来——刚刚可能是卡着了。
尽管这个出场不太美观，我还是迅速弯腰拾起刀，摆了一个戒备的姿势，死死盯着女孩看起来没拿武器的两手。真不是我神经过敏，我见识过太多能从匪夷所思的地方掏出武器的人了，汪家人尤其奇葩。
然而看到我的刀之后她脸上立刻出现了真实的惊恐，往后连退几步几乎到门的位置，一边剧烈地摆手，双唇一张一合就是没有声音，但是眼睛里是很明显的恐惧，我甚至觉得她快吓哭了。
我一头雾水。她好像也意识到什么，摸了摸自己的喉咙，有点困惑的样子。这时候我就听见胖子的大嗓门从院子里传来，穿透力极强：“日上三竿了还不起床？给他能的！”
闷油瓶的声音随即响起：“他现在需要休养。”
“休养休养，养才重要，休能休出个鸟儿来？”胖子一边抱怨一边走到我门口，一眼看到我拿着刀，惊道：“不至于吧？我不就随口一——”
他第二眼就看见站在门边的小女孩。这状况才真是让我有理说不清，我提着把大白狗腿凶神恶煞的，女孩子两手空空，眼睛汪着泪，清秀的面容那叫一个楚楚可怜。胖子一个踉跄，指着我怒道：“吴邪我认识你这么多年，咋没发现你能对着个小丫头动刀？”
他说着就去搂那女孩儿的肩膀：“别怕啊，胖叔叔送你回家去。”
然后，我眼睁睁看着胖子的手放到她肩上，没有任何缓冲地一下子落了下去。胖子也惊讶地看了看那女孩，又尝试了一次，这次我们三个都清楚地看到胖子的手穿过了女孩的肩膀，像穿过一个全息投影。
我们都一时无言，面如土色——包括那女孩子自己。半晌，胖子小心翼翼道：“这位漂亮的小美女……鬼，光临寒舍什么事啊？尽管说，您要是看中我家天真，我立刻给您烧了去。”
“你他妈征没征求过我的意见？”我怒道，胖子压低声音对我说：“你看这小姑娘，年轻貌美又挺和善的，我估计是恶鬼的可能性不大，你看你你这么大的人了也没个家室，跟她也不吃亏……”
我真是对胖子的脑子五体投地：“大白天你还真相信自己撞鬼？这又不是墓！”
胖子就怒了：“那你他妈的说这是个什么玩意儿，你搞出的PPT吗？”
那女孩手足无措地看我们争吵，环视四周，突然夺门而出。我想去拉她，胖子抓住我挤眉弄眼：“鬼不能晒太阳，你看她晒没了不就没事了。”
我横他一眼，奔出去，发现闷油瓶本来在摘青菜，女孩子站离他几步远，捏着自己的衣角，一副又想过去又害怕的姿态，神情很像见偶像的小粉丝。闷油瓶直起腰看着她，好像有点迷惑，不过没什么动作。闷油瓶对他人的恶意有种直觉，显然这个女孩子没有让他觉得危险，只是在困惑她怎么进的院子。胖子从后面走上来，一看这一幕就“哈”了一声：“看中咱家帅锅锅啦？他有点麻烦，他们家不流行火葬。”
女孩看了看闷油瓶，又转过身看了看我们，终于摆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我就觉得她浑身上下的情绪都变了，简直是要实体化的快乐。脚步都开始蹦蹦跳跳的，她到我面前，做了个口型：吴邪。
“草，她认识你，天真你完了。”胖子插嘴。
她又看向胖子，口型：王胖子。
我：“哈哈哈哈哈哈。”
她指着手里还拎着根青菜，处于懵逼状态的闷油瓶，口型道：张起灵。
我们三个都目瞪口呆看着她。她被三道目光注视，有点不自在地动了动，不过好像没有要走了意思。过了一会儿胖子小心翼翼道：“姑娘何方神圣啊？”
她眨了眨眼，说了个省的名字，也没有详细下去。我们就听见有人在院门口叫：“开门啊，开门啊，吴邪你有本事借钱不还，你没本事开门啊——”
尾音绕梁三日不绝，是小花本人。
胖子去开门，小花穿了件白T恤，显得很年轻，看起来情绪也不错，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秀秀依偎在他身边，一身浅蓝的连衣裙，站一起就像是出来旅游的小情侣。小花走进来，一眼就看见那个陌生的女孩子，余光极快地瞟了我一眼，摆上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这位是……”
话真是说不清了。我叹了口气，向那女孩微微颔首示意算道歉，从地上捡起块小石头，往她身上一扔。
石头毫无阻力地钻了过去，小花和秀秀脸色就都变了。
“怎么回事？”小花把我拉到一边。女孩子也没过来，她见到闷油瓶之后就一直跟着他，保持三米的距离，一脸仰慕。闷油瓶也是唯一一个状态外的人，看到女孩的“鬼魂”状态也没显得多惊讶，没事人一样去厨房洗菜了。我才想起来今天本来就是请小花他们几个来聚聚，庆祝闷油瓶出狱四周年的。
“我哪知道，一觉醒来就站我房里。不过好像没什么攻击性，她都碰不到东西。”我道。
小花脸色复杂地看了看我。我们干这一行的都知道，有些东西用科学的确解释不了，但大白天一个女鬼站在家里这还是太挑战人的想象极限了，幸亏那个女孩子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鬼的特征。
“那你准备跟她结婚生子安度晚年？”小花就道，“我介绍个人给你吧，驱邪不是专业的，但风评很好。”
我拍了拍他的肩，心里还有种不真实感。怎么一只鬼出现在我家，还显然有常驻的趋势，我却一点也不害怕呢？连最开始一点不自在的感觉都没有了。
中午太阳最烈的时候女孩就回到屋子里去了，秀秀似乎也不太害怕她，还试图用唇语跟她聊聊天。下午黎簇，苏万和黑瞎子一起来，我不得不又给这八卦三人组普及一遍这件事。以免明天圈子里就出现“震惊，吴小佛爷竟在雨村与妙龄少女同居”这样的传言。一整个下午那女孩子就跟脱缰的野马一样毫无形象可言地满院子蹦跶，跟在秀秀身边，碰到的每一个人都十分温暖地向他们笑一笑。苏万还红着脸跑来问我有没有跟鬼谈恋爱的方法，我给他从微信发了一部《人鬼情未了》。
不过说来奇怪，我觉得那女孩就像认识我们所有人一样。她对每个人细微的表情是不一样的，最明显的是对闷油瓶，我甚至觉得她眼神里有种悲伤，或者说悲悯，看着我的时候也是一样。
晚上照例是所有人一起坐在院子里吃饭。胖子炖了腊排骨，那香味把半个村子的狗都引来了。我们围了一桌，敬过酒，都开始动筷子了我才发现那女孩子坐在院子角落的一个板凳上，手托着腮，怔怔地看着我们。
我向她招招手，又觉得自己很智障，她又碰不到吃的来这儿干嘛？她果然没有起身，只很勉强地向我笑了一下。
我突然发现她的身体以暗下去的天色为背景，变得有些透明。
酒过三巡，大家都有几分醉意了。正瞎扯皮，闷油瓶忽然放下筷子向我身后看去。我也回头，惊讶地发现那个女孩站在我后面很近的位置，静静地看着我的手臂。我一看，才发现可能是聊得太忘乎所以，我披着的薄外套袖子被卷起来一半，十七道伤疤狰狞的盘在皮肤上。
胖子醉醺醺地举酒杯：“害怕了吧？伤疤是男人的勋章，你这种小姑娘不懂。”
女孩摇摇头，近乎哀伤地看了我一眼。我发现她的身体已经透明了，一桌人都安静下来，她环视我们一圈，最后看着我，用唇语很慢很慢地说了一句话。
你 们 都 要 好 好 活 着。
她又张了张嘴，好像还想说什么，可我还没看清她整个人就消失了，一点预兆都没有，如同她的出现一样。院子里蝉声鸟鸣，夜色静谧。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最后胖子把酒一饮而尽，道：“这是去投胎转世去了？在咱家住一天也是缘分，我们要不要给她烧点纸？”
苏万闷闷道：“你还真觉得她是鬼啊。”
“还能是啥，小哥你说呢。”胖子就看闷油瓶。闷油瓶表情淡然地道：“不是，是投影。”
“闹了半天还是你做的PPT？！”胖子怒视我。
闷油瓶没有解释的意思，倒是黑瞎子咬了口排骨，慢条斯理说：“哑巴的意思呢，是这小姑娘是个真人，只不过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她是她那个世界意外投射到我们这里的一个投影。你们听说过平行空间吧？在她那个世界里，我们可能是一本书或者一部漫画或者一部电影里的人物……”
“等下，我们怎么就成书里漫画里的人了？”黎簇问。黑瞎子白他一眼——虽然我们看不见他的眼睛，但肯定是白眼——道：“都说了是她那个世界嘛。我们这个世界里，她说不定也是本书里的人。”
我们都有点糊涂，想到那女孩的最后一句话，又觉得这事从头到尾都很奇怪。我忽然想到什么，就问闷油瓶：“你看到她最后说什么了吗？”
“谢谢。”
“啊？”
“她说谢谢。”闷油瓶看着我。
一桌人都陷入迷茫的沉默中。半晌，胖子端起酒杯，豪气万丈道：“管他娘的什么投影不投影，听那丫头最后说了？我们要好好活着，干了！”
“是啊，活着最重要。”小花就举杯笑道。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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